谈到“寓教于乐”，不由得想起明华导演常常在给幼儿园和小学老师做创造性戏剧课程培训后必定会说的话：“千万不要让孩子看戏后写什么观后感，否则他们以后可能会再也不肯进剧场了！”

 

想想也是。我在南京大学中文系就读时，就有过类似的感受。因为专业的特性，我们常常有机会免费去剧场看戏，或者在应该端坐教室听课的大白天大摇大摆地步入电影院看电影。在听到其他系的同学艳羡的评论时，我们常常会一脸烦恼地回应：“你们哪里知道，我们从来都不能真正享受看电影和看戏的乐趣，因为回来后要交评论文章的！”

 

当然，那时候的那种抱怨，其实还是夹带了一些些得意的；但是因为作业的压力而影响观赏体验的感觉也确实存在。

 

所以，我也很赞成明华的看法：好的儿童剧就是要能认认真真地给孩子讲一个好听的故事，而作为陪伴观赏的父母或老师，应该专心和孩子一起观赏，离开剧场后再针对孩子提出的和剧情相关的问题展开讨论。从某种意义上说，这种延续的讨论和观剧本身同样重要！

 

比如我们专为幼儿园小朋友制作的布袋偶戏《蛀牙虫流浪记》，主角是一对顽皮可爱的蛀牙虫卡里和巴图。他们在小主人的嘴巴里唱歌跳舞挖洞盖房，对爱吃糖果不刷牙讨厌牙医的主人爱得要命。可是，当通过剧场音效被放大了的小主人的哀号“啊哦，我的牙好～痛～哦～”响起时，小观众们对曾逗得他们乐不可支的两个蛀牙虫有了新的看法和小小的戒心。当小主人终于开始看牙医并天天刷牙后，无家可归、不得不驾着帆船在下水道里流浪的卡里和巴图向小朋友们求告：“可以让我们住到你们的嘴巴里吗？” 这时，你会看到小朋友们边摇头大喊“不要”、边赶紧用小手捂住嘴巴的可爱模样。

 

台湾有位妈妈说，她家小朋友看了《蛀牙虫流浪记》后，每天至少要刷五次牙。

 

我的好几位年轻妈妈朋友说，看完戏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只要对孩子说：“你想让卡里或巴图住到你的嘴巴里吗？” 原本最讨厌刷牙的宝宝，也会乖乖地拿起牙刷认真刷牙了。

 

这就是艺术“寓教于乐”的独特魅力：不说教，让故事和角色说话，让孩子在剧场营造的身临其境的氛围中感同身受，并将这种感受带入到自己的日常生活中。